甘肃天水杨家寺之行记摄人间

原文标题:杨家寺之行文∕刘春霞

生活中大多无意间偶遇的事,往往会让人影响深刻,并能深深惦记。   我与北具湾,就是如此。

想象中,这个古村落,应是安静遗世。或美如世外桃源,或凄凉得让人孤寂,究竟是怎样一派景象,我一概不知,只有猜想。最早,得知于“北具湾”这个村名,是因涉及到退耕还林建档工作,除此,我不曾来过,更未曾靠近。   顾名思义,它应该就是因为背靠北,或面朝北,湾多而得名。当然,这只是我自以为是的认为。   在我们大西北,大多的土塬,都是山、湾、坡、沟,秦牡杨更不用说。一些村落会以最初来安家落户的姓氏和山形来命名,比如,我家乡的王家大山,万家山;又一些村落就以户姓和山湾来命名,比如,我家乡的梁家大湾;还有一些村落会以夯实的堡子和特别的树木来命名,比如,我家乡的马家堡子和我的村子大柳树。因此,对于“北具湾”这个村名的概念,我就是如此大胆猜想了一番的。   从秦州城到杨家寺北具湾,从北具湾到我的家乡牡丹,这之间究竟隔着几座山?有多少距离?我并不清楚,但不管你是从天水版图上查看或是乡村简介上了解,两镇都是紧挨着的,不算远。尽管两镇可为近邻,但在这之前,我到底还是没有想要去熟悉它的理由,故而,就像不走动的远方亲戚,从房头来看,是有着某种相连的,从关系来讲,似乎已无瓜葛,我就是这么对待它的。   庚子年,时值初夏,我有幸跟随区作协一行人等前往杨家寺北具湾参加“聚焦人居环境,助力脱贫攻坚”活动。之前对于这个村子的猜想与好奇,都将一一锁定于此行当中。

车子沿一条宽窄有致的水泥硬化路,一路盘旋而上,越过山梁,走过清幽寂静的山谷,当渐渐靠近了目的地,蔓延在我们眼前的是一场无法想象的绿意。此时,你的眼球不得不被那一层层绿得过了火的色彩牵引着,眸子自会在诱人的色泽上移动。是的,这里,北具湾村,与我的家乡没有什么两样,都是绿的水,青的山,蓝的天空,厚的植被,白的槐花,黄的野花。村子就掩映在绿水青山下。惟独,它是嵌在山坳里的村庄。沟壑里的青翠,就掩盖了低处的屋舍;葱茏的枝桠,更是突兀了山梁的雄伟。   我在想,这些让我们看起来盎然热烈的景象,或许正是土地深处最为深沉与孤寂的静谧。   一条蜿蜒盘旋的水泥硬化路延伸到村庄深处,太阳打在上面,幽深幽深的,仿佛要写意这个村落的深与厚。

在北具湾,它的绿,它的黄,它的蓝,都是浑然天成的样子,在你跟前有意无意地张开了序幕,这么近,那么美,想要怎样将这份绿意握在掌心,就是你自己的事了。

在北具湾,我并没有主动去了解这个村庄的前世和今生,它究竟经历了岁月怎样的洗礼?它今天的美有多少是自然积成?还有多少来自人们的打造?这个村子里最早有多少人?是谁最先居住在了这里才有了这个村落?这里第一个繁衍后代的人叫什么?这些,我没有刻意去探究。就言视觉里的这个村庄,仅仅就说它的现状,说它的景色,你会觉得就是美的了。这种美就在偶遇里所得,遇见了,突然就那么喜欢,那种喜欢很简单,很自然。   在这里,在北具湾,在和北具湾相似的大多乡村里,有一些人不断外出,有一些人陆续归来。留守在这道湾里的人们,延续着先祖们的栖居习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像春燕衔泥那般,盖屋建舍,夯实着根基。这里,虽是人家稀疏,但炊烟迷醉,庄稼茂盛,村民安乐。我忽然就忆起了我的村庄里那些鸡飞蛋打,狗急跳墙的事,农人们的生活简单,朴实。烦恼和快乐一样来的容易,去的也快,在农家人眼里,那都不是事,更像是增添着人间烟火味。

北具湾和我的村庄相比,不算大。只是一个小的山村,嵌于群山怀抱里,但它在山风吹动季节的变换中,这个坐落在湾子里的小村庄,它却塞满了一辈又一辈的故事。   北具湾,是亢奋的,人们,山野,树木,炊烟,小花,鸡儿,错落编排的小院子,一切都是悠然自在的样子。在这里,在一个又一个黄昏到来时,这一切和耕犁,黄土,老农永远是站在一起的脊梁。日子把山里人的光阴过得简单清乐,时间久了,就过成了一种情趣。   北具湾,又是安然寂静的,正是因了这份乡野的寂静,它的质朴,它的单调,它的泥土气息,才会让人有了那一种久违的神清气爽之感觉。这些,正是我喜欢的样子。在某个不经意的刹那,一朵山野小花都会让我为之颤动,是美的,细微的,不可言状的那种。   北具湾,更是热情的,大度的。至临走前,我一直不知晓这个村子里具体坐落着多少户人家,亦不知道它的来历,可它却以一种淡然平和的态度接纳了我。走过村口,走过村子中央,走过学校旧址,抚摸过千老大树,它们都始终以热情饱满的态度接受着每一位来者。就连一码挨着一码的麦草,它们都像是披着厚重的日月,在一家家农人烟囱冒出的火星里,读着北具湾大地上生生不息的守望。

这里的人们几乎家家户户门前都有一棵或者几棵大槐树,而这些参天大树在象征着什么,是记载着村庄成长的轨迹,蜕皮的墙皮,还是夯实的墙基,又或是见证着这里走出去的一个个能人志士,文人骚客?比如,郭永杰老师。那个看起来一脸冷酷倔强像的天水才子,竟然是北具湾村人士,这让人很是惊讶,曾多次拜读过郭老师一些文章,却不知今天我们所拜访的正是他的家乡他的村子。同行老师说了大概,才得知北具湾是个人才辈出的村庄,这让我不得不心生敬畏,这种敬畏,是对北具湾这个小村庄养育了一个个国家栋梁的亲人们;是对从北具湾走出了隶耕土地的一个个勇士;是对北具湾这个村子的山山水水。有老师说,郭老师上学时步行许多里的山路,我突然就想起了那句名言“行万里路,读万卷书。”想必郭老师的才情,定是和他的生长轨迹和脚下的路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曾多次读到过郭老师一些对家乡情感的文章,原来如此。想至此,更是一番感慨。   我想,一个人若在高山上行走,次数多了,他的眼光就是远的,风骨就是硬的了。那么,他就有了如此那般骄傲又柔软的情怀,也就不足为奇了。

风吹来,吹在古老的树体上,吹过空寂的院子,吹响诉说离殇的篱笆门锁上,也吹在我的脊背上,猛然就一个战栗,仿佛村子就是流动的了,是风,一定是风,让村庄有了流动的感觉,给了我某些错觉。还像在诉说着我的来历。   我看见一丛丛黄艳艳的小花在它一低头的温柔里,就认出了我,还窥见了我的心事,仿佛在说;你看,那个身着粉色衬衣加黄色外搭,穿白色牛仔裤的女子,那个装模作样举着手机充当摄影师的女子,她就是我很熟悉的人,她们村子的山坡上还有着我的亲戚和血脉。是啊,我何尝没有认出它呢?我是多么的熟悉它们啊,我生于大山,长于大山,大山里的一草一木,一山一水都和我的灵魂紧紧相依。乡村里的牛羊,炊烟,庄稼的一春一秋,统统都装在我的眼里,深刻于我的记忆中。   这里的人们来了,走了,走了,来了,一直都是奔走的态势,在沟沟壑壑、茆茆梁梁间,耕耘着与别人无关的日子。

村子是安静的,我们的经过亦是安静的,不远处几处破旧的老房,院子和园子相连,柴草就搭在园子里,一只公鸡带领几只母鸡悠闲的从草丛中翻寻刨食,一派喜乐的样子。然,这些都让我进入一种怀想的状态,是高兴还是凄凉,突然就觉得好复杂,说不来。   掉皮的墙体上还晾晒着长年风雨洗刷的痕迹和古老的光景与情怀。那些跟着墙皮褪色的字样,在精准扶贫的春风里,都成为了今天的古董。一些零星的老屋,石头堆砌的墙体,还保留着分明的棱角,在岁月的风里肃穆地站立。   我们在一处颓败的老院落前驻足,透过篱笆门向里望,这里应是长时间没人居住,院落里长着一些无名的小花与蒿草,一棵高大的杏树兀自在孤寂的院子里还挺着它的忠诚。灰黑色的瓦砾间,青色的野草疯长,在劲风里随风摇摆,它把命运交给了大风,就不能左右自己的方向了。镶嵌在墙体上的门窗也已经发黑,墙角里堆放着一些破旧的土陶罐、竹笼子、耕犁,这些,无不告诉着我们,这里曾经是充满烟火的家园。阳光从杏叶的缝隙里洒落下来,有些虚幻。院子里的一切,看上去就都是深深幽幽的感觉,不由得就让人想到了荒芜这个词,当我站在这里,模仿着摄影师的样子为它拍照时,我的心里突然就有了深深的迷茫和忧伤。这种忧伤来自哪里,我一时想不起。

这样的场景被定格在相机里是一种美,但我却看到了它被风雨冲洗后的辛酸和无奈。   我深深感知到,翻过篱笆的风,和我的心脏猛然相撞。   村子里的寂寥和荒芜是那样的不可避免,我们的到来,会让这样的寂寞有了一些波澜吗?我想,肯定是。那么,随着我们脚步的远去,随着村子里更多人脚步的远去,它的寂寞会不会又合上帷幕,并且深藏?曾多次看过一句话“回不去的故乡”。我在思考,如果乡村与城市的生活质量不是差距太大,那么,就没有回不去的故乡,故乡永远都在等着他的子民归来。   偶尔能看到树下静坐的老人,花白的发,昏暗的眼神,与打在地上的光影形成一幅经典的画面。太阳从树梢穿过,抖落在老人身上,跃在墙体上,像是跳动的音符。   有老伯说,党的政策越来越好,村子也越来越漂亮,可到底还是留不住人,留不住学生。他说,这里曾经是人声鼎沸、鸡犬相闻的村落。因城乡差距过大,一些人就去城市安家落户,不愿回来。村子里就变得如此萧条,空寂了,孤独了。想来,也不难理解,我们不都是奔着花花世界去了闹市,离开了家乡嘛。如此看来,乡村的孤独正是城市的繁华所致,这城市的繁华就让颓败的家园有了浓厚的荒凉和慢时光。   北具湾如此,许许多多的村落更是如此。

尽管外出务工与远行还是目前的热浪,它掀动村名远离了故土,但那些都是暂时的。让我们欣慰的是,党和国家没有忘记乡村,更不会忘了乡村,像北具湾这样的乡村和与北具湾相似的更多乡村,正在享受着国家精准扶贫政策,让乡村与城市,做到平衡发展,和谐共生。如果乡村建设没有滞后,乡村就不会伦陷。   今天,北具湾,对于我这个外人,对于我这个外人笔下的村庄,因我的才疏学浅还不能够表达出它的美丽与内涵。写着写着,我就怕了,我知道我并不了解它,我所看到的、听到的都不过是浮光掠影。因此,我怕我的语言太过匮乏,不能恰当地描述它。但我相信,它在扶贫路上正沐浴着党的阳光和关爱,它会和我的村庄一样,越来越美丽,越来越生动。   风,从大山深处吹来,翻过麦浪,漫无边际,恰如北具湾漫无边际的醉人花香与漫无边际的孤寂。我知道,有那么一缕风一定是要扼住一些什么,或是深沉的泥土,或是远行的脚步。尽管,这风里卷着厚重沧桑与故事;尽管,再浓厚的绿叶也将随风凋零。但灵魂不会忘记自己的根须。   岁月还是纹丝不动的状态,肥了的植被,瘦了的墙体与村庄,都缄口不语。在这里,就算没有城市的繁华,也有大把大把的阳光,这就足以让城里人不认识的马铃薯花儿和山坡上不起眼的细碎小花也能开出芬芳无比又谦卑的花朵来。   北具湾,就在那里,不管你来或是不来,这里的人们都把山村的日子打理得井井有条。不论你是走是留,这里的风它都和这里的人一样,热情里藏着骄傲,倔强中透着风骨。   

在我们转身欲归,回眸的刹那,我再次去揣摩北具湾的情感和温暖,它再次给我一种复杂的情结。那一刻,万物不语,天地宁静。

作者简介

刘春霞,笔名,歸來清照。甘肃天水秦州区林业干部,天水市秦州区区作协会员,文学爱好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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